第廿九折 非因己过,阙下蕖芙

先说我觉得阿根不是故意的——自是轻薄的不好,怎会是女子的错?那些说‘因你得太了’、‘谁教你这般’的,全是畜,而且是胆怯懦弱、连承认自己好都不敢,连在畜都只能算是鼠辈之,就算裤裆几两,也算不得男

    “在我背后说什么‘妾颜’的臭男,没个敢当着面说,因为他们心清楚得很,长得漂亮有什么错?只是他们得不到,甚至不敢说想要,你便是红颜祸,世所难

    “虽说阿根肯定不是故意,但这事小姑姑点错也没有。”唯恐她再有迟疑,末了加重语气,说得钉截铁。少城惯于阵前激励将士,率领霄城子,奋勇争先,这两句可说是掷有声,聋振聩。

    “原来……”小姑姑如梦初醒,喃喃道:“不是我的错……我点错也没有。那种事……并不是我的错。”说着说着,颗豆的泪珠滚眶,顺着面颊淌落。

    颗、颗……她就这么呆坐着,任由泪扑簌簌落,濡衣襟,背脊轻搐,潋滟眸似投向无尽远,面变幻,时悲时喜,直是莫可名状。

    便是双逝世时,小姑姑都不曾显如此慑的哀伤,整个像被抽似的,任凭泪珠溢身体;那股子虚无空,深深震撼了舒意浓。这绝非是耿照抱她所致,但她不明是哪部分触了小姑姑久抑的思,妄臆无益,只能静静陪伴。

    也不知过了多久,舒子衿长舒口气,抹了抹角面颊,笑道:“你看看我,小孩似的。”

    舒意浓将她抱满怀,以脸摩挲她的,闭目噘嘴:“那也是我欢喜的小孩。有甚不好?”舒子衿又落泪,却禁不住嘴角微扬,将热的脸埋进她肩窝,姑侄俩颈相拥,久久无言,其实也用不着说什么。

    她知以“相依为命”个字,她为意浓得远远不够。她俩不是普通家的姑侄,富家户的烦恼加剑影的武林,再乘以名门氏族存续,才能稍稍贴近舒意浓的境,不是“险恶”字所能形

    墨柳和意浓都把她当成某种骨瓷之类,小心翼翼保护起来,致使舒子衿连唯擅长的剑术都难有贡献。或许她们是对的,舒子衿心想。不管是不是骨瓷,她已经够破碎的了。

    《青阳剑式》分明是罕世的绝,何以没能把她锤炼成柄不坏的铁剑?

    意浓连在这点都表现得比她好。舒子衿迄今仍无想像,怎么娇滴滴、傻呼呼的宝贝侄女就成了能领兵敌,鞍可运筹帷幄的城之,无论是改变抑或不变的部分,都令她觉得无比神奇,只能惊叹,对个理路却是毫无绪。

    因此,哪怕有时候意浓似是满怀心事,又无意向她倾吐,舒子衿也没敢过于迫,始终为她留着能回来的方,是她这个姑姑的少数能为侄女的事。

    定了定神,她握着舒意浓的手低轻抚片刻,才幽幽道:“你很欢喜那个赵阿根,是吗?我没见过你对哪个男孩子这么心的。”

    舒意浓听见他的名字,哪怕是化名都忍不住扬起嘴角,垂眸片刻,轻声道:“我给他了,小姑姑,我整个都是他的。不管他娶不娶我,这事都不会变。”察觉小姑姑浑身震,毋须抬眸都能想像她的震惊——或震怒——女郎握着她冰凉的小手,笑敛眸道:

    “我也知这样很傻很不该,但我了,没有后悔。阿根若不要我,我便来回雪峰与小姑姑作伴,小姑姑别恼我。”迟等到回复,忽觉有异,抬见她瞠目结,哪有半点恚怒的样子?那呆相令女郎忍俊不住。舒子衿回过神,兀自茫然不解,喃喃道: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我见他好好的,并……并……”重复几次,便再也说不去。

    舒意浓会过意来,知小姑姑的是舒氏女眷的诅咒体质,俏脸微红,咬道:“他……跟别个不同,特别……特别厉害,所以捱得住,没事的。也许先祖之说不无夸,实际并没有那么厉害,遇到强……强壮些的男子,便无丧命之虞。”

    舒子衿连连,语气难得急躁起来:“不可能的,绝非夸,我——”蓦闭口,瞠目喘息,单薄的娇柔鸽急遽起伏,整个仿佛突然缩小些个,又似魇,倏忽为恶梦所攫。

    舒意浓心掠过异样,突然明在耿照,自己被遗体分裂的梦魇所困、虚实难分时,看起来是什么模样,将她环入臂弯,柔拍哄。

    “没事了没事了……你瞧,阿根不是好好的么?我让他来给小姑姑请安,小姑姑要扒了他的裤检查,我也没别的话。”少城对自己方了。

    舒子衿面红过耳,连骂都结起来:“扒……扒什么……你……越……越说越不像话……”那厢舒意浓早已笑得前仰后俯。小姑姑脸皮子再薄,旦笑开也很难继续沉郁自伤,姑侄俩并喁喁,舒意浓与她说着阿根的种种好,害羞之余又隐有些骄傲,然而更多的是谈论艳事的悖德快感和昵,仿佛与小姑姑的联系还能更深更紧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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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5&***88;6&***88;7&***88;8&***88; 点.C.0.m

    只是这么来,耿照来向小姑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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